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咣咣当当的将我轰醒,只有一秒不到的厌恶感被随后警察的职业习性所覆盖,这么慌张,因该是有什么急事!
我立刻打开门,入驻警察他慌慌张张铁青着脸嘴巴一直哆嗦话都说不清楚。
“啊啊啊~不得了!在附近,不,不得了啊~人……人……。”
“喂!有什么慢慢说!”
“又,又出现死人,在在附近……。”
我立刻披上风衣,穿着棉拖鞋跑了出去。‘等,等等……’入驻警察依旧上气不接下气的向我喊着。
跑到旅店外面,左右张望了一下,青紫暗淡的天色在东方渐渐的消散,湿寒的雾气在这个时刻化成了路边野草上的露水,不一会就将棉拖鞋浸透。听到刚刚出来的入驻警察指着旅店的右边说,案发地在旅店后面。
只见几个人围观着尸体,但听到我来后都很自觉的散开。
死者看起来是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体型健壮,但似乎不修边幅,满脸胡茬指甲里也是污垢,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脖子围着一条深蓝色白边条纹围巾,衣服上方的一颗扣子已经不见,露出穿在里面的褐色毛衣,原本是土黄色的裤子因为吸收了水雾颜色变得更深,但还能看清裤子大腿处的一些污痕,厚实的皮靴沾满了泥泞,并没有什么更特殊的。
而唯一的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死者的头上被打出一个洞眼,奇怪的椭圆形,的确没有焦痕,也看不出来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射击的,因为头发蓬乱所以翻个身观察后脑勺时不得不用手扒开带着血与脑浆的泥水。
入驻警察在死者的衣服的内兜里发现了一个小记事本,将其交给我,里面只有一些字母和数字,还有就是毫无意义的涂鸦,这些都没什么,但又翻几页留意到横着在本子上歪歪扭扭写着‘贿赂不成直接威胁或杀掉’这几个字,还在威胁和杀掉两字周围划了好几次圈,而‘杀掉’周围的圈明显要更重一些,那他想杀掉谁呢?文字下面的那处以为是胡乱涂鸦的痕迹,在我换了一个方向后,看清楚画的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小人脖子被绳子勒住,吐着舌头,灵魂一样的东西从嘴里飞出的潦草简笔画。这是他的恶趣味吗?
我随后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个方向离我住的房间并不远,但问了几个人都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死者既然没有发出惨叫那就是被暗杀的,我在附近看了一下,草丛里有一个灰蓝色的遮耳鸭舌帽。捡起帽子,注意到里侧有些血迹,用手电照亮仔细观察后发现血迹的中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戳出一个凹痕,轻轻的用手摸能感觉出来。
尽管不明白他是被什么杀死的,至少现在我能确定凶手是从被害人前方暗杀的。根据他脑袋上弹痕的角度,算上他的身高,认定杀手是躲在前方那片小树林里。在林子附近仔细探查,以为找到了凶手的线索,但陆陆续续不同的脚印出现,使我根本无法确定。
入驻警察在和那些村民谈话,随后他们跑了过来。
“报告,这是第一个发现者,是旅店的清洁工,他四点就起来了,发现有人躺在那里并没有理会。”
“为什么?”
“经常有喝醉的人躺在地上,所以没有去在意,加上天还很黑没注意到这个人已经死了。”清洁工说道。
“他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到其他动静?”
“动静?没有吧。”
“这么冷的天,既然有人躺在地上,你们不管么?”
“警官先生,我们不管的,这不仅是本店的规矩,也是村里面所有人的规矩。而且他不是本村的人,更不可能管了。”
“他不是村里人?”
“是啊。压根不认识他。”
听他这么说我沉思片刻,先让清洁工先回去,如有问题随叫随到。虽然昨天是想坐山观虎斗,但这次发生的事让我有了另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表示村子里的人和村外的人有过节呢?因为村子发现石油后还吸引了大量的外地人,而姆萨三世不想使用没有工作技能的村民,很符合他这个资本家的风格。为了能在村子的石油快速投产尽早获利,来制造问题,他既不想付土地征用款,又想快速从中赚到钱。
对,我这样想不是没理由的,之前的铁路时报和新手记者给我看的那些资料里就有提到,目前姆萨三世在火车领域陷入瓶颈,虽是铁路的龙头企业,但老款火车市场已经饱和,新研发的内燃动力火车又投入了大量现金,加上他的领航员系列汽车市场销量惨淡,陷入了巨大的财务亏空,而他和银行的关系自一世开始就水火不容,很久以前姆萨二世的银行破产案直到今天,还有大量外债赔款未还清,也导致诸多银行拒绝借钱给他。报纸上说他是命悬一线的抓住石油产业机会,看中了新能源革命会带来的大量资本,目前他开发石油的大量设备还是赊的,一天不投产他的亏损将会更大。
‘那这个死者和姆萨三世一定有关系!’我站在树下,望着前方的尸体,默默念道。
入住警察拍了照,做完笔录后,我拿着那些回到了旅店里。因为又发生了命案,旅店的人反而感觉更多了,几乎都是看热闹的,都在七嘴八舌议论哪户人家地会被开发成油井、哪个人能当上负责人……,还有几个穿着邋遢的小孩子从旅店进进出出乱跑,然后一个小孩子笑嘻嘻用手指着我悄悄对同伴耳语,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大喝一声将他们赶出门外,跑到外面的孩子们愤怒的大声回骂着将他们赶出来的工作人员。
我在大门口停留了一会,本想直接在一楼餐厅吃早饭的,但一个喷嚏使我注意到自己穿的是拖鞋,棉裤在小腿也湿了半截,原来是这样,打扮的确很怪,而且现在开始感觉到寒冷。刚踏上一层楼梯,登记的服务生看到我向我打了一个招呼,礼貌地回了后,他稍微警惕的小声和我说了句有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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